天堂纪念网沉痛悼念被害的马彩云法官
2016年2月27日的上午,我在去医院的路上,看到了马彩云法官被害的消息,当时也没多想,只想:这法治环境怎么了。隔了几分钟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:这名字怎么这么熟啊?不会是我的师妹吧?我立刻跟北京的几个同学联系,核实这个被害的马彩云是不是吉大毕业的。
到了下午,先是单位的同事在群里说,这个马彩云是97级的本科生,我心里一沉,感觉不好。两分钟后,北京的同学在同学群里通报:“是我们97德恒的师妹!”
我抑制不住,哭了。时隔十六年,想不到我再次听到她的名字,竟是因为她的噩耗!
彩云是我在97年亲自招进学生会的,当时的吉大法学院分4个系:法学,国际法,经济法,德恒律师学院。院里共有3个学生组织:学生会,团委,生管会。我当时担任学生会宣传部副部长、团委宣传部副部长。宣传部是个苦差事,新生入校时大多数申请加入秘书处、外联部、文艺部等等,彩云是第一个到宣传部来应聘的。
当时的她黑黑瘦瘦,留着半长的头发,戴着副眼镜。接下来的大学三年,我印象最深的是她常常在干活的时候穿一件休闲格子衬衫。新一届宣传部人员确立后,第一个任务是校运会的布展,整个宣传部连轴转着画宣传板、做文案,每个人的身上都粘着浆糊和颜料。彩云能写能画,特别是字写得好,是团队里不可或缺的人。
98年下半年,我刚上大三。这个学期刚开始,前部长陶铮(学生会)和杨媛(团委)引退,我成了学生会和团委的宣传部长,这是法学院历史上少见的班子重合。那一年,吉大迎来了法律系建系50周年、法学院建院10周年,为了聚拢人力,宣传部一开学就在新生中大肆招人,招聘的时候,马彩云和靳振国一脸坏笑,拿着我的画,问来报名的新生:“这是个必答题:你说这幅画画得怎么样?”
于是,后来被老师称为“10年以来最强宣传部”的班子就此诞生,里面人才济济。当时的副部长有靳振国,马彩云,程苗。部员的名字已经记不完全,能记起名字的,有林清,汲悦颖,陈晗,梁曦文,林小林。
那是一次难忘的经历,整整一个月,宣传部的人都在疯狂地绘画、书写、剪裁,制作各种条幅,不断的修改文案,不断的推倒重来。有时候甚至要熬通宵,女孩子们深夜回宿舍去睡觉,男生们就躺在桌子上、画板上昏睡。到了早上,男男女女都蓬头垢面的在画室里聚集,继续干活。彩云到画室来的时候,会自己掏钱买一些早餐来给大家吃。那个月,我们画了十三块巨型宣传板,制作了总计两百多米长的条幅,搭了一台晚会的布景。部里的每一个弟兄姐妹,包括彩云,没有一个偷懒的。我至今以这些弟兄姐妹为傲,这些经历,我铭记在心。
忙完我参与的第三次校运会工作后,1999年下半年,我从学生会引退,从此开始忙于求职就业。马彩云、靳振国等人也随之引退,专心于学业。2000年我毕业前,和这些老部员们聚了聚,从此天各一方。这些年辗转于山东和上海,逐渐与这些弟兄姐妹失去了联系。
如今,我却看到了彩云的噩耗!
那个黑瘦的小妹子已经不在了。我看了她的资料图片,她的头发变长了,但容貌变化不大,一别十几年,她已经是优秀的法官,年办结案能达到400多起,——这是什么数量?意味着她哪怕全年不休息,每天也要审一个到两个的案子。她一向是个认真的人,当年在宣传部就是这样,我想在法院她也不会改变。
可是我现在还能说什么呢?她被杀了。留下了12岁的孩子,还有重伤的丈夫。
然后,还有人用看热闹的口气说:“必有隐情”。告诉我:“不能对凶手说脏话”。
我想请问这些巴黎圣母院里出来的白莲花:我就是骂了,又怎样?你是销了我的律师资格,还是把我赶出教会?谁犯罪没有理由?有隐情就能杀人?别跟我讲什么隐情,什么理由,当他犯罪的时候,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犯罪分子。
搞双标不要太明显。
我已经懒得骂人了,我感觉悲哀。
不要以为杀的不是律师,不要以为法院出了事,就看热闹。大家都不相信法院了,还要你律师干个屁用啊?以后大家都别去法院了,弄个枪自己解决最痛快!
接下来大概还会有一堆理客中、深陷思出来,洗地是个技术活,记得回去多准备点漂白水和刷子。
不管有什么样的嘈杂,彩云之南,小妹已去。千里之外,我潸然泪下。
马彩云法官,小妹子,走好!